浅井みお

めぐり合うすべて
ひとつに重なる
ありふれた日々
それだけで奇跡
一度きりだから愛しくて

【贵检】这是一篇假的书记官笔记

这一篇设了定时,现在应该是日本时间2018年4月17日晚上九点。

一年前的今天和御前见面了。

我擅自把这个日子当成了御前的生日写了贺文。

我好想念御前啊。

祝检察官先生也要一切顺利。

关于某个春天来的男人的故事。

私设有。

以下正文。

 

 

 

我是个书记官。

不要把我当做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也不要小看我的职业。在法庭上我不是法官的附属品,也不听命于检察官。我记录下我所看到的事情。

因为我是一个书记官。

 

我热爱这个职业,而且虽然这样说来有点过于自大,但我无疑是优秀的。

“优秀到过于优秀,以至于带着话唠的职业病。”

有位大人这样评价我。

不过在别人眼里我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我不常说话。

当然其实只有常常评价我是个话唠的那位大人才是正确的。因为在我的书记簿里,我的笔从不沉默寡言。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负责的那位检察官回来了。

急哄哄地,啪的一下推开了门,红着耳朵根,像只炸了毛刺刺的刺猬似的冲进了办公室,不知道是在对着什么人大喊:“你这个满身铜臭味的黑心资本家。”

看看,看看各位。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检察官,在法庭上面对法官与律师巧舌如簧维护正义那么这种优雅的骂人方式实在是不可或缺的。

骂人不带脏字。

世界美好而和平。

Love and Peace。

我看见冲野先生愤怒地甩上了门。他把提包往衣架上一甩,状似气鼓鼓地坐在了办公桌前。

为什么要说是状似呢。

我从电脑上方露出眼睛来,在屏幕的边缘暗中观察。

冲野先生红着眼睛看电脑屏幕,脸上一半是过度努力工作的疲惫,一半是不知道跟谁较劲的不甘心,可是他的目光竟像是自己管不住似的,哧溜一下,哧溜一下,哧溜——一下,往窗外瞄。

哦。

我也随着他看向窗外。

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

女仆正在给他倒着茶,司机在另一边背着手站立,和微微笑着的他说着些什么。

至于管家嘛。

管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执事服笔挺服帖的领子,然后开始敲着我们办公室的窗子。

冲野先生没有理他的意思。我尝试着站起来。,发现他也没有阻止我理他的意思。于是我便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多么明媚的早上啊,书记官小姐。”山本对我说,“贵安。”

“早上好,”我冲执事点了点头,偏偏头看了看正在品茶的贵族。山本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和煦的春日早晨,昨晚新开的樱花乘着风落在那个男人的茶杯中。他眉眼也不动一动,随手将那套洁白的茶具放在了一边的小桌上,抬眼看我,微不可见的挑了挑嘴角。我说,“贵安。”

“书记官小姐,可否请您向冲野检察官传达一下,御前様邀请他今晚六点共进晚餐。”执事山本对我说。

我转头:“冲野先生,你今晚要去吃饭吗?”

检察官没有理我,他恨不得把眼珠子从眼眶里斜出去似的用非常余的余光撇了一眼春光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直白坦荡地看着他的贵族,从鼻子里喷出个哼,随即就只留给窗外的人们一个后脑勺了。

我品味了一下这个反应,回答山本:“他没有拒绝。”

山本微微鞠躬:“请书记官小姐代为转达,今晚六点,静候冲野先生的光临。”

然后他递给我一个古朴典雅的礼盒,是一盒包装精巧的点心。礼物本身没有问题,只是执事递过来的角度很耐人寻味……我垂下眼皮扫了一眼标签,动了动身子,确保冲野先生看不到它。

 

山本带着礼貌的微笑点头:“非常感谢。”

他们走后,我继续坐下来做书记官的工作。

可能大家觉得书记官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但是希望大家明白,任何工作做到极致,都是复杂而美丽的,更何况我有着必须追求顶点的使命在身,成为书记官中的佼佼者并不容易。

然而冲野先生似乎并不能理解我的这种辛苦。

就像刚刚我的偷窥一样,用书记官的荣誉发誓,他也在暗中观察。

虽然不是看我,看的是那盒点心。

我没有动。

他继续看那盒点心。这回脖子伸长了点,似乎想看清楚那张标签上到底写了点什么。

我动了动握着鼠标的手,碰了那盒子一下,于是它往外一动,便听得检察官那边咣的一声,也不知道是着急往外伸头时碰到了什么。随即就是他欲盖弥彰的嘟囔。“哎呀这个案子!”

哎呀这个可怜的检察官。

于是我站起来,拿着茶叶罐对他晃了晃,问:“冲野先生,你喝茶吗?可以配点心。”

他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震,似乎是确认了下窗外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了后,状似平凡地非常冷静敏锐地说:“我要乌龙茶,谢谢。”

我却并不沏茶,表现出一副对点心盒子很感兴趣的样子似的,用手指玩着标签上绑的丝带。

那位检察官先生,尽管平日里无论是在令人不忍直视的案发现场取证时、面对犯罪嫌疑人极尽诡辩时还是法庭之上最为紧张的时刻举证演讲时都表现出了超过寻常新人的能力与镇定,这位检察官先生却在这一瞬间表现出了一份手足无措的惊慌。

这是他30秒之内第五次抿唇。

“砰。”

我把木制的点心盒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拿着杯子施施然走开。

回来的时候盒子的丝带已经被解开了,冲野先生一只手握着鼠标,一只手举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点心。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嚼着加餐,猫唇上沾了点浅色的酥皮,对我递过来的茶杯道了声谢。

他装的这么努力,我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憋住因为看到他红透的耳根而几乎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我用手指挑起那根浅黄色的丝带,丝带上连着的那块薄木片制成的标签跟着划过桌面,刷刷作响。

冲野先生颇有几分孩子气的瞪了我一眼。

他的衬衣领子上别着的检察官徽章微微反射了一道灯光。

秋霜烈日的图案。

作为检察官先生的书记官,我当然知道冲野先生究竟有多么重视这个图案背后代表的意义。

事情妙就妙在,有个一样的。

在那个标签上,理应写上受赠人的地方有且只有一个一样的图案。

一个被某人所珍视的一个代表某人的图案。

烈日秋霜。

这一次检察官先生脖子都红了,但是嘴硬的不肯承认,偏要继续敲着键盘,几乎是胡言乱语地叉开着话题。

“你看这个案情综述,我觉得……”

我站在他办公桌边听着他说,不出言调侃却也绝对不动。

是的,正如大家猜测的那样。

我是个S:)

 

检察官先生在做着徒劳无益的挣扎,反正从职阶上来说这位新人检察官先生也没有命令我的权限。啊,不过就算是有,他大概也不会强硬地在这种事上命令同事做些什么。

他是位工作与现实,追求与生活都能平衡的很好的人。只是在面对那位名字也不为人知的大人时格外易炸毛。

“冲野先生喜欢那位大人什么呢?”

大约是我突然的发问吓着了他。冲野先生几乎把在嘴里鼓鼓囊囊嚼着的那些点心茶水一股脑全都喷出来。

他坐着抬眼看我,一看就是不明白如果长的可爱用上目线瞪人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新手样子。

但我的确是诚心好奇。

作为冲野先生的书记官上任也并没有很久,虽然许多人甚至包括他自己可能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富有资历的我甘心来做他这个新手检察官的书记员,但我却对这个原因心知肚明。

不论如何,冲野先生是优秀的。

他越是处变不惊就让我越是好奇如果有一个人打破了他平静的面具,那么面具底下毫无保护毫无伪装原原本本的检察官先生会是怎样的呢?

那个男人出现在春天出现了。

我不知道检察官先生在独自开车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总之他报废了一台公家车,失联外宿了好几晚,对外说是遇到了山体落石事故,但却穿着崭崭新的衣服,坐着高级轿车被人送了回来。

车后排不只他一个人,还坐着那位说话永远语气温柔平和但是带着自然矜贵傲气的贵族。

我用书记官的名誉发誓,对于检察官先生来说,贵族一定是特别的。

彼时他毫不留恋地走下车来,却在走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回首。

那个时候电动车窗正慢慢的关上,那个人的侧脸轮廓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不透明玻璃的后面。检察官先生于是放松了警惕地看着,他难得坦率的目光尽数落在在大厅安静等候他的我的眼中。

那道热切而深沉的目光中其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意思,我再清楚不过。

“你,我……”冲野先生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闭上嘴巴转开头去,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忽略过这个话题。

“冲野先生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当作你恋慕那位大人的全部哦,从头到脚,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我大概可以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总是热衷说出一些故意的话来激得这位先生炸毛,他那种湿漉漉的瞪人的上目线的确有着别样的魅力。

“……”

“那个人……”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或是大声反驳我“才没有喜欢那个剥削人的贵族呢”的时候,冲野先生撇开头,语气却很认真地说,“跟你说的那些,喜,喜,总之没有关系。但是他尊重我。”

“尊重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感兴趣,但是一般来说如果有那样的权柄,夺走一个普通人的一切难道不是很容易吗?”他别扭着转过头来,眼睛却发着光,“哪怕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就只是,把我当成他的东西,摆布我的人生,任意升降我的职衔,就算是助我高升,我也只会觉得那是对我的侮辱。”

他微微弯起了嘴角,有种平时严肃认真的时候不会有的帅气,“什么贵族之类的且不论,我的确尊敬着他。”

“尊敬和感谢……”

“还有喜欢?”

“喂!”

尊敬着谁大约是检察官先生这样的人在喜欢着谁的时候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吧。我抱着文件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继续自己做了一半的工作。

 

大约是快要中午的时候,冲野检察官出去开了一个案情搜查会,开得很晚,下午快三点了才回来。大约的确是累坏了,他回来以后松了松领带坐在办公桌后面,半晌无声。

我正对着案卷敲着键盘,注意到他的沉默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趴在成堆的案卷中间,只从文件的缝隙里露出一小块侧脸。

我瞧瞧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有人突然在我背后说:“中村。”

我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发现贵族站在门口看着我。

是的,我姓中村。

是不是很普通的名字?就像山本、佐藤、田中和铃木一样普通。

……

“贵安,御前样。”

我将右脚后撤一步,虽然此时没有穿着裙子,却还是虚虚行了一个提裙礼,毕竟这是基本的礼仪。

就像田中小姐和铃木小姐常常做的那样,这不是会因女仆、秘书或是书记官而有所改变的规矩。

你问我什么意思吗?

我是个书记官。

之前说过了吧。不要把我当做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也不要小看我的职业。在法庭上我不是法官的附属品,也不听命于检察官。我记录下我所看到的事情。

我像山本、佐藤、田中和铃木一样平凡,也和他们一样,是御前大人的工具。

嘘——

是的,我是贵族的书记官,奉他的命令来到检察官先生的身边。

别太惊讶。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御前樣动作轻柔地为冲野先生搭上一件外套,看得太过专注,没来得及收回眼光,就被转回来的御前逮了个正着。

“中村,”他语调平静欠缺起伏地说,“眼神太过无礼。”

“令我羞愧的失误,”我再次俯首,“失礼了。”

 

他走到我的桌边。我注意到他的目光,赶紧从桌子下面的纸盒里取出一张白纸来。

御前对着那张纸笑了笑,回头打量那个在书案间睡得太香以至于打起了小呼噜的男人。

当他开始动笔的时候,我面上平静,心里却在尖叫,十分想念女仆田中小姐。

御前从不自己动手做杂事,那些杂事都是交给我们使用人去做的。

换句话说当他开始做某件事时,必然做的是件值得他去做的重要的事。

 

此时,非常认真地。

他在画画。

 

用最普通的铅笔在最普通的纸上画着那个最特别的人最不常见的样子。

 

我想我不方便透露这位大人太多的信息,但我伴在他身边多年也很少看他画这样温柔的画。

不过几笔,冲野先生的半遮半掩的睡颜就铺陈在了纸上。

我想到今天上午冲野先生对我说的话踌躇了一下,起了几分使用人不该有的试探心思,还是说道:“御前樣,今天冲野先生……”

“不必,”他仍在认真画着画,用流畅温软的线条画着那人的鼻子,“我不必知道。”

我立刻闭上了嘴。

他放下笔离开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道:“你只要做一个书记官就够了。”

“是。”我微笑着目送他离开,“是我僭越了。”

相信我,我从未有过如此真心实意的道歉。

 

御前樣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窗外繁花初开的走廊尽头,那里山本、佐藤和田中三个人正在等着他。他没做任何其他的事情,仿佛来这一场只是为了看那么一眼。

 

我打开检察官先生的日程表决定确定一下他接下来的行程,以决定要不要叫醒他,却突然发现他六点以后的日程被约满了,好大一个标红的事件,加了所有能加的粗,内容里却只有一句简短的注释——私人行程。

我瞧着那张被御前留下来的画,决定把它折成一朵花压在冲野先生的手肘下。

压着白纸折线的时候,我的手边摆着我的笔记本。

 

那是一本空白的笔记。页数却在一天天减少,变得薄起来。

那是因为每天我都会记录检察官先生的日常,然后在傍晚下班的时候撕掉它。

因为我是一个书记官,一个书记官就是要记录下他所看到的所有事情。

然而我首先要忠诚于御前,所以他不需要的事情我便不该留心。

我不该写下关于检察官先生的事情,因为那位大人并不需要通过这种越过那位先生骄傲界限的方式去了解他监视他或是爱着他。

所以这种方式是我在灰色地带里尚可被原谅的喋喋不休。

正如御前樣所说,我是个话痨。

检察官先生是正确的,御前樣是位值得尊敬的大人。

检察官先生又是不够坦诚的,我看了看他预约的行程,对于他今夜没打算回家的事情了然在心。

哎呀。

 

好了,马上就要下班了。

写到这里这篇笔记也就该结束了。

我接下来将要叫醒检察官先生,然后躲着他的视线回到我的使用人房里去。在我碎纸的时候,田中小姐大概正要准备使用人的晚餐,她一定会来问我今晚想要吃什么。

我决定回答她水芹、豆腐和菠菜。

健康主义至上的田中小姐大概会惊讶:“中村小姐,怎么可以吃的这样清淡呢?”

“田中小姐,万分抱歉,我最近长胖了。”

“怎么会胖呢?最近饮食不够均衡吗?”

“因为吃了太多狗粮。”

我打算这样回答她。

 

 

 

END

中村小姐其实就是个西皮粉咦。

想念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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